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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动态】追问那会痛、会哭、会良心不安的灵魂——星期日新闻晨报对话赵尔俊

2011-06-02 13:09:30 来源:《新闻晨报》作者:徐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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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《蓝色女子》

  《女子与维纳斯的诞生》

  真正震动人心的,其实还不是她以高超的手法和敏锐的感觉描绘了人体,而是她营造的悲剧氛围。

  童年时头顶上有片乌云

  星期日新闻晨报 (以下简称星期):你的从艺经历很有些坎坷,最初是怎么走上艺术之路的?

  赵尔俊:小时候,我执迷于乒乓球,打得很好,老师们都说我是可栽培的苗子,我的好几个队友如杨莹,后来都成了世界冠军。那正是一个热衷“乒乓外交”的年代。我曾拿了成都市冠军,那年我只有16岁。当时有照片贴在宣传栏里,大家都知道,有一个打兵乓球的赵尔俊。后来,庄则栋等著名教练来选拔运动员,但由于家庭出身问题我无法被选入国家队。童年时的我,觉得头上顶着一片乌云。那个时候,我就明白,我要付出几倍于别人的努力,才能得到一点点应有的承认。

  星期日:后来是怎样离开球队的?

  赵尔俊:当时我们一群出身不好的小孩会经常聚在一起。我们读的最多的书就是罗曼·罗兰的《约翰·克里斯朵夫》,每天早晨起来,大家会一起背诵书中的有些章节。我至今记得里面的句子,我们要爱生命,爱光明,“不能向横的方向发展,就要向高的方向去努力。”小时候的境遇,对我影响很大。当我知道,我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进入更高一级的专业队时,那个黄昏,我坐在运动场空旷的看台上,大哭了一场,有个女友一直在身边陪着我,劝我不要伤心。后来她成了我终生的朋友。

  和众多美术大腕擦肩而过

  星期日:然后,你毅然选择了艺术?

  赵尔俊:对,我决定改变方向,开始向学艺术的姐姐学习。也许也是遗传了奶奶的艺术天性,我从小就喜爱涂鸦。高兴或者不高兴时,都喜欢用画画来宣泄自己的感情。离开乒乓队后,我去了离家只有一街之隔的成都市五七艺校,成为一个编外生。那里,聚集着太多的青年绘画人才。何多苓、程丛林、周春芽等等,这些日后对中国当代艺术产生极大影响的人物,当时都在万启仁老师这边学习。我们的领头人物是朱成,他比我们年长许多。我们像当年所有的文学青年一样,忧国忧民,感觉自己比任何人都要清醒。我记得有一个夜晚,朱成骑着摩托车,呼啸着穿过整个成都市区,俨然一副这世界“舍我其谁”的豪迈之情。五七艺校当时在成都影响了一代人。

  星期日:后来你报考了四川美院,却最终没有被录取?

  赵尔俊:1977年恢复高考后,我和很多同学一样,报考了四川美院。当时,何多苓、程丛林、周春芽等五七艺校的同学全被录取了。但我没有接到录取通知,不是因为艺术上的原因,而是我的政审材料没通过。我感到很失落。

  星期日:命运似乎还是对你敞开了一扇门,你进入了另一所艺校?

  赵尔俊:1978年,苏州丝绸工学院(后改为苏州大学美术学院)一位招考老师看到我的材料后,当场拍板,只要我报考他们学校,就可以录取。我当时觉得,只要能上大学,什么志愿都行。就这样,我考上了苏州丝绸工学院,后来进入中央美术学院油画学院助教进修班深造,91年的时候,随丈夫去美国读研究生,后来留校任教。

  星期日:没有能与何多苓、周春芽等中国美术界大腕成为同学,你觉得有遗憾么?

  赵尔俊:如果我去了川美,就遇不到我的先生了。他对我的影响同样重要。

  星期日:说一说,你们之间的爱情故事好么?

  赵尔俊:我们是大学里的同学,他学的是室内设计。当时我们虽然进了苏州丝绸工学院,学的是工艺美术,但心里始终觉得,只有画油画,才是真正的绘画。所以一直没有放弃。77、78届的大学生,对知识充满渴求,那时候就像突然打开一扇门,西方的东西全都一下子冲进来,这也体现在绘画的表现上。当时我们要合作画一张画,之前一拍即合,但落实到画面上,却处处有争议。但我们俩也不争也不吵,半夜起来,我会把他画的部分全刮了。我们就这样一边在画上“斗争”,一边谈恋爱。

  初到美国被视为“古代人”

  星期日:上世纪90年代初,你随丈夫去美国求学,一个中国艺术家,面临的最大冲击是什么?有没有很挣扎的时候?

  赵尔俊:我是在弗吉尼亚大学艺术学院读的研究生,那里艺术空气很自由,学生想法也很奇特、很古怪。那儿有貌似流浪汉的学生躺在睡袋中,橱窗里有同学二十四小时表演“生活”行为艺术。系主任在博物馆办个展,一组作品是收集表格,包括世界各地各种政府的、机构的表格,比如计划生育或犹太割礼等等;另一组作品是收集报纸上的“哭”,各种天灾人祸之后的哭的照片。这些“超常之作”让我一时难以求解。我原来在中国,画的是写实的唯美主义风格,可美国大学所有教师,其绘画语境,完全都是后现代的,他们看到我,觉得我是从古代跑出来的,一个从过去艺术中走来的人。老师说,你这样的作品没法打分。

  星期日:那种窘境下,你怎么办?

  赵尔俊:一上来,我很挣扎,经历了好多个回合。压抑很久,也挣扎很久,掉了很多眼泪。我想我应该重新寻找自己的语言,读了很多后现代理论哲学、美学、艺术学的书,更有心理层面探索,把从小到大做的梦都拿出来讨论。我是谁?怎么表达?东方还是西方,历史还是现在,神话还是民间,叙事还是隐喻等等,当我尝试用东方的禅宗来研究后现代派大师杜尚时,我终于找到了一个途径去理解一切的艺术,人一下子通透了。艺术没有高下之分,要让自己处于自然而然的状态。后来,我画了系列作品“东方遭遇西方”,完成了画风的第一次转变。

  星期日:就是在这个系列里,你把自己藏进了那些名画?为什么如此构思?

  赵尔俊:我把那些在美术史上那些经典的标志性作品中那些美女,换成我自己。我把原先意义的链条拆开了。一个东方文化背景里的女人,出现在那些经典作品里,其意义是打破传统思维。艺术的完成不只是在画室中,而是与观众一起完成,观众会对它进行再解读。这组系列,大约有10多幅。

  “黑白系列”找到了自己

  星期日:“黑白系列”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?

  赵尔俊:在美国期间,是我摸索自己创作风格的时候。我深切地感到只有找到中西文化的结合点,才能确立自己的艺术风格和地位,从“与大师对话”系列开始,不断进行自我突破,一步步地探索,又从“肖像”系列进入,“黑白之间”系列,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艺术感觉。“黑白之间”系列画,是我画风的第二次转变,从古典绘画中出来,从艺术史的层面出来,转向当代,转向精神层面,重新讨论人性的本质问题,就是人文精神。袒露的人体与袒露的灵魂在生死之间,在混沌之地,像罗丹的《地狱之门》……我希望透过线条,与大家一起感受与思索:何为人生?又魂归何处?

  星期日:为什么你选择了黑白色,与你的生活经历有怎样的联系?

  赵尔俊:命运的坎坷曾让我一度消沉,沧桑感或许已成为我的感觉模式,但我的生活还是积极向上的,记得鲁迅曾提出一个著名的命题,他说悲剧是“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。”美好的东西遭到毁灭,它给人的感受应该是极具震撼的,那是一种崇高之美,更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,我想这与我的审美模式是相通的。

  星期日:很多中国画家在美国街头为人画肖像,你也有过这种经历么?

  赵尔俊:我也为人画过肖像。做这个事情的时候有点偷偷摸摸。因为我给别人画肖像,画的很漂亮很古典。但在艺术院校里,盛行画丑陋的画。似乎恶心才是今天艺术追求的真。给人画肖像,通常被认作是工匠干的活,是不好意思说出去的。不过我的这些肖像很受欢迎,在国内受过的良好艺术训练,让我显得“武艺很高强”。

  星期日:你在美国,有多少时候为谋生而画画?

  赵尔俊:这一点上,我特别要感谢我的先生,他给予我经济上充分的保证,让我有更多时间专心在艺术道路上探索。大部分去美国的中国画家,都要为谋生花费很多时间,很多人不可能去学校,但我可以一直在艺术院校这样一个学术的环境里。一个人如果一直在艺术学院之外,就不会理解里面的密码。现代主义的定义是什么,很多人也许只是看到其胡闹的一面,却没有弄明白西方的那些主义是怎么走过来的。在艺术院校里,你会更明白艺术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,更明白杜尚的意义。所谓学术圈里的一些密码,就好比如果你不是上海人,就很难真正领略淮海路对上海的意义一样。

  画人类眼睛看不见的灵魂

  星期日:2006年,你从美国回到中国,当时最大的感触是什么?这让你有怎样的艺术思索?

  赵尔俊:20年前离开时,朋友骑着自行车送我们去机场。现在想来,那些物质匮乏,心灵饥渴的日子就像昨天,今天回来朋友圈转转,房子车子啥都有了,真的丰衣足食,什么都玩过了,可是心灵呢?饥渴依然……

  星期日:你回到国内之后,似乎正赶上了中国艺术品市场发展最好的时机。在不久前举行的北京当代艺术博览会上,听说你卖出的一幅画价格超过了百万元,价格完成了三级跳的过程。这对一个艺术家创作心态是否会有影响?

  赵尔俊:艺术市场肯定会对画家有影响。有人担心,如果作品很卖钱,画家就有可能粗制滥造。毕竟创作时间少了嘛。但我基本上不会这样。出去的每一张作品,都是我现有能力最好的体现。我最初在美国卖画时,好像什么都舍不得。于是就把不好的卖掉。可后来发现卖画多了,有些画到了别人手中,他们比我还宝贝。我就想,不能让不好的画在外面,。据说荷兰最伟大的画家之一维米尔流传于世的画,真迹只有36张,他画的那么好,一定是画过成千上万张才可能达到这个感觉。为什么他的作品只能找到几十张呢,唯一的理由就是他很珍惜自己,把不好的给毁了。我现在卖画的原则是,不好不出门。要么修改,要不然就重画。不好的画流传在外面,是对自己的不尊重。

  星期日:美国买家与中国买家最大的区别是什么?

  赵尔俊:美国人买艺术品,完全就是出于喜欢。有些人买我的画,采用的是分期付款的方式,也就是说他并非是个有钱人。这是中国和美国最大的区别。中国很多藏家是出于投资的目的买画,他们更关心作品涨还是不涨。

  星期日:你希望在艺术上追求一个怎样的境界?

  赵尔俊:我们的时代文化已经走到一个转弯处,人的内心恐慌到了极点。人类在终极关怀缺失的今天,我们的精神已经没有去处,我们活着到底是为什么?我们从哪里来?要到哪里去?如果问的是我的肉体,地球人都知道几十年后就一把灰。高更追问的是那会痛、会哭、会良心不安的灵魂。我们人类看得见、想象得到的图画只是无极宇宙中的一点。但我依然渴求画出人类眼睛所无法看见的灵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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